其次,柳永词多用赋体,发展了慢词的艺术技巧。晚唐五代以来的令词,由于受到篇幅短小的局限,遂以“深”、“细”、“小”而见长,注重含蓄朦胧地表达心灵深处隐约幽微的情感体验。而慢词勃兴之后,传统的令词作法已与慢词庞大的结构、繁复的声律不相适应了。而柳永不仅在词调和音律上发展了慢词,在技巧上亦打破传统,创造性地采用赋体笔法,为慢词长调的创作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。赋者,铺也。长调即宜于铺陈。柳词善于铺叙,无论是叙事写景,还是抒情议论,都能做到委婉曲折,层层深入,细腻妥帖,淋漓尽致地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历程。结构上大开大阖,回环往复,一唱三叹。如他的《望海潮·东南形胜》一词,便可以说是一篇用词体写就的杭州赋,而其不少描写汴京繁盛的词作,又何尝不是一篇篇具体而微的《汴都赋》呢?另一方面,柳永的不少词还表现出强烈的故事化倾向。即在一首词中,首尾俱足地铺写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,犹如一部独幕甚至多幕的歌剧。像他脍炙人口的名作《雨霖铃》,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,全词由饯别写到催发,到泪眼相对,到执手告别,到别后的酒醉,到次日清晨的酒醒,到对将来的悬想,依次层层叙述离别的场面和双方惜别的情怀行动,如同一首带有叙事性的剧曲,写出了动人的惜别一幕。它的细腻感、故事性和直接面对市井民众的感染力,就不是令曲所能够达到的。宋代李之仪谓唐五代词,“大抵以《花间集》中所载为宗,然多小阕。至柳耆卿始铺叙展衍,备足无余。形容盛明,千载如逢当日。”(《跋吴思道小词》)就是从词史的角度肯定了柳词以赋体作长调对宋词发展的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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