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年鉴》凯歌高奏的时代,马克·布洛赫从鲜活的存在变成了一个341 遥远的令人尊敬的长者。他时常因为个人胆识、渊博的学识、刚毅的品格而受人赞扬;当然,也有学者会时不时地修订或矫正这个大人物。②
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成长起来的人,在20世纪最后30年的历史学家眼中看起来越来越遥远,也是人之常情。这些后来成长起来的历史学家们接受了新的训练和方法,有了他们自己的新课题,比如女性历史、围绕如何看待大屠杀以及第三帝国而展开的激烈的政治争论等。不过,布洛赫一直保持着“国家英雄”应有的特殊地位。对于正在经历现代化、开始学着接受自己过去那段维希统治历史的法国而言,他依然是一位矢志不渝的爱国者和悲剧性的献身者。1977年,也就是他去世之后三十三年,人们在克勒兹举行了一次重葬,参加的人员有高校系统、法国抵抗运动以及政府的代表。布洛赫的遗嘱第一次由他在世的最年长的学生亨利·布伦瑞克公开诵读。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