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丽萨,有隐忧,”阿辽沙阴郁地说,“您猜得到,可见您是爱我的。”
“什么忧愁?愁什么?可以说么?”丽萨带着畏怯的哀求的神情问。
“以后再说,丽萨,……等以后……”阿辽沙局促不安地说,“现在也许不容易说明白。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清。”
“我知道,此外您的两位哥哥,您的父亲也使您感到痛苦,是不是?”
“是的,还有两位哥哥。”阿辽沙似乎在沉思中说。
“阿辽沙,我不喜欢您的伊凡·费多罗维奇哥哥。”丽萨忽然说。
阿辽沙对这句话有点感到惊讶,却没有过分显露出来。
“哥哥们自己在害自己,”他继续,“父亲也是的。还同时在害别人。这里有‘卡拉马佐夫式的原始力量’,象佩西神父前两天所的,——原始的,疯狂的,粗野的……甚至是不是有上天的神灵在支配着这种力量,我不。我只知道我自己也是卡拉马佐夫。……我是修士,我是修士吗?丽萨,我是修士吗?您不是刚才说过我是修士么?”
“是的,我过。”
“可我也许连上帝都不信。”
“您不信?您这是怎么啦?”丽萨谨慎地轻声说。但是阿辽沙没有回答。在他这几句过于突如起来的话里,有某种十分神秘的,非常主观的东西,也许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,但却无疑已经在使他很感苦恼。